暑假上海爷孙乐
作者 帅又龙
2017年春节期间，我在家庭的“职称”升了一级：成了名副其实的爷爷。由于“职称”的改变，到上海看望孙子的意愿强烈了。也就在这个期间，儿子不断通过手机远程视频，让我和孙子对话，特别是临近2018年暑假前夕，孙子快到一岁半了，一张小嘴巴已经开始“呀呀”学舌。他吐词清晰的叫着爸爸妈妈和外公外婆的名字，但对爷爷奶奶这个词语很是生疏。于是，儿子发出了“警告”：“您们要趁着放暑假之机，来上海和孙子多点互动，光靠远程视频会缺乏感情交流。”其实，儿子不提醒，我们也会不请自去的。
“老革命”碰到新问题
像前几次来上海一样，儿子仍然是反复叮嘱：“爸爸妈妈来上海要虚心学习，从头学习，现在带小宝宝可比不得我小时候那种传统护理，社会在进步，人类在发展，如今是科学育儿时代！”为此，儿子还列举了许许多多注意事项，如：婴幼儿的脸蛋，尤其是小嘴巴，大人不能亲吻；大人在抱小宝宝前要洗净自己的双手；小宝宝不再使用传统尿布，更不会吹口哨把尿，要经常换穿洁净卫生的尿不湿；不能让小宝宝沉迷电视，只能是每两天选看一次幼儿益智动漫，时间限定20分钟；至于手机，这是小宝宝的违禁品，必须无条件远离，大人以身作则，树立榜样；小宝宝发烧和腹泻属于很正常现象，千万不能见了风就是雨，动不动就跑医院打吊针。诸此等等，“清规戒律”蛮多的。
见儿子说出那么多科学育儿的大道理，我哈哈一笑：“你别在门角落里看人，把老爸都看扁了。你爸爸也是与时俱进的，况且，老传统也不是完全不可取，不可信，须知，这都是中国几千年传承和积累的丰富经验。你不也是在我们的老传统、老经验精心呵护下，长大成人的吗？也没见你傻到那里去！”
说归说，笑归笑，坦率地说，耳闻目睹了儿子儿媳他们的育儿方式方法，我开始信服，他们的做法是正确的。正所谓：发展才是硬道理，宝宝健康成长就是硬道理。由此，使我回想起儿子小时候，那个年代，既有经济条件限制，也有科学知识不足，对比现代保育条件，确实委屈了孩子。曾记得，那个年月三天两头抱着孩子往医院跑，这是不争的实事。当年，我们是把一些不穿的旧衣服撕成布片（夏天的尿布），包括一些旧的棉袄棉裤，用剪刀裁切成棉垫（冬天的尿片），然后用开水蒸煮，烈日曝晒，达到消毒灭菌目的。平心而论，我们勤洗勤换勤晒，应该算是很卫生的。那个时候，家居面积不大，室里拉上好多根绳子，专为晾晒尿布和床单。要是碰上连绵阴雨天气，在屋子里活动范围受限，还得低头在尿片中穿行。好在天晴的日子比阴雨多，借助校园场地宽阔的有利条件，好多人家小孩子的尿片争相拿到外面用长竹篙晾晒，一时间横七竖八像是挂满了“万国旗”，成为时下一种独特的风景。搞笑的是，我那时候“鼠目寸光”，总是掂量着自己的经济能力，竟然在孩子长大后很长一段时间，还傻傻的保存着儿子小时候穿过的衣服、袜子，期待将来的小孙子可以继续节约使用。如今，尿不湿的盛行使用，彻底解决了尿布换洗和晾晒的繁重家务，但人民币也用得“哗哗”作响。
儿子小时候，奶水不足，营养跟不上，大人很着急。我经常借助到武汉出差的机会，买回最新鲜的汉产“杨子江奶粉”（价格不贵，2元8角一袋，每袋约250克，而且出厂日期不超过两天）。还有汉产的婴幼儿甜米粉，新鲜也便宜。还莫说，那个年代这些汉产食品让人百分之百放心，保质保量保鲜，不存在任何添加剂，也不存在过期变质之虑，听说当时质检手段非常严格。也正因为此，我受到好多教师家庭拜托，替他们购买不少这些婴幼儿食品。我这个人有个习惯，替任何人购买任何物品，都必须让商店开具发票，以证实代购物品和我的物品一样质量，一个价格。我的信条是：只做好人好事，不当二道贩子。
“摇篮曲”己成代名词
在儿子家里，我还发现有一种传统育儿工具消失了，那就是大家曾经非常熟悉的木架底座、篾编“摇篮”（武穴土话叫：摇窝），可以说，摇篮在中国大地产生年代久远，以至于在许多地方被现代人重点引用，如：海军工程大学是中国海军精英的摇篮、中国外交学院是外交官的摇篮等等，可见“摇篮”二字已经被上升到了一个高层次。也由此可见，摇篮在中国历史长河中的重要性，普及率、必要性。儿子从出生的第一个月，便睡在了摇篮里。不过，对于思想稍有进步的我来说，在小孩出生前后，就从学校图书馆借阅或自己订阅育儿科学书籍，从中学会不少医学知识。我当时就主张只能轻微晃动摇篮，坚决杜绝和反对照搬有些家庭剧烈晃动摇篮，这种粗暴的动作虽然可以达到立即抑制婴幼儿停止哭闹的效果，可是婴幼儿脑细胞没有最终长合稳定，任何大的晃动都会构成永久伤害。
孙子没有睡摇篮，也没有摇篮可睡，我觉得这是人类育儿的一大进步。一则，现在都是住在高层建筑，摇篮晃动难免发出一些声响，影响他人休息。二则，从医学的角度来看，摇篮对婴幼儿的成长并没有帮助。纵观现代社会，“摇篮”似乎已经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只是作为一个名词延续下去。传统的育儿方式方法渐行渐远，又何止“摇篮”一项，也由此可见，一些老经验、老作法确实要结合新医学、新观念，通过科学洗脑、技术革新，才能培育出更加聪明的小宝宝。
儿子和儿媳还有一项做法让我折服，他们说，根据现代科学育儿知识，婴幼儿零岁至三岁必须少盐少糖。我家小宝宝在13个月前是完全禁盐，13个月以后才在其辅食中加入微量的有机盐。至少糖类那是彻底禁止，因为在辅食水果内本身己经含有糖分。这种育儿方法彻底打破了我们传统的做法，也使我们觉得很有科学道理。小宝宝每天的食谱，除了母乳补充外，随着体力和智力的增长，需要添加很多辅食，如白米饭、白开水，南瓜、绿豆、虾仁、鱼肉、鸡蛋、果蔬等食品精制调配的粥汤，但这些食物都不放盐、糖等辅料。当然，花样翻新、精工细作的食品基本上是由孙子的外婆主厨，孙子健康快乐成长，外公外婆功不可没。
“小不点”思维渐成熟
一岁半的小孙子确实聪明可爱，他现在能够用很清晰的声音称呼每位大人的尊号。他常常仰着小脑袋，用稚嫩的小手指点着阳台上晾晒的每一件衣服，喃喃自语：“这是外公的衣服，这是爸爸的衣服，这是妈妈的衣服……！”对号入座，无一错指。有天晚饭时间，我在陪小宝宝搭积木，亲家公喊我吃饭。玩得很专注的小宝宝顿时停下手中的积木，抬头朝我望了又望，然后用小手指着我说：“爷爷吃饭！”令人忍俊不禁。其时，在他旁边有他爸爸妈妈等人，他却清楚，爸爸妈妈已经吃过饭了，爷爷暂时没吃。可见小宝宝思维能力正在成熟，辨别能力正在成形。他可以认知很多动植物图片，拼接一些启智卡通图案，还能够用简单的英语单词叫出苹果和汽车等物品的名称。儿子重视智力开发，重视好习惯培养。家里买回好多婴幼儿玩具和书籍，每天辅导小宝宝拼图游戏，积木造型。而且，游戏结束后要求孩子收拾归位，大人不得帮忙整理。每两天看一场电视动画片，基本上都是英文原版。不过，识字卡片是英汉对照，图文并茂。
在科学护理下，孙儿很少生病，偶有发烧、腹泻和流鼻涕，从未去过医院。前几天高烧39度，他爸爸妈妈也是在家里通过所掌握的医学知识，轻松化解。儿子的解释是：并非不去医院，买好了药，先期观察，随时准备，有备无患。因为重视母乳喂养，母乳里面有免疫成分，高烧了喝奶一两天就好了，所以宝宝才能很少去医院。我只知道，在小宝宝出生以来，我曾两次开车送他到医院，但都是到上海社区卫生院，均是为注射各种疫苗，按规定时间必须去的，即寒暑假各去了一次。至于平时，对小宝宝的启蒙教育，不光重视文化学习，也重视体育运动。譬如经常带小宝宝到小小游泳馆、小小运动馆健身、娱乐；到超市商场和大小公园看世界，见世面。仅游泳馆，办一张年卡需要4000元。而运动馆更贵，一年75节课，费用15000元，一节课40分钟200元。儿子和儿媳说：为了宝宝健康，花这些钱值得。
儿子儿媳每天上班下班，早出晚归，忙忙碌碌，难于顾及，爷爷奶奶远在湖北，鞭长莫及。每到双休日，只要没有公务和加班，儿子和儿媳都会把他们的宝贵时间无条件献给孙子。好在他的外公外婆不厌其烦，爱不释手，这也成为小宝宝茁壮成长的坚强保障，毕竟小孙子寄托着大家的厚望。
今年的暑假，我尽享天伦之乐，每天陪着孙子搭积木、拼图案、识字画、听儿歌，与孙子做着各种各样的游戏，仿佛自己返老还童了。孙子也从中学会了不少知识，他常常情不自禁的学着爷爷发出各种模仿声音，如小猫和小狗等动物不同的叫声，火车和飞机奔跑飞行的呼啸声。小宝宝最熟悉也最喜欢说的两句话是：“看大马！”“看恐龙！”，因为，在我来上海的这个暑假，几乎每天都带他到小区对面的“巴黎春天”大商城，骑玩旋转木马和触摸恐龙模型。由于互动娱乐、亲密接触，孙子对远方来的爷爷不再陌生。
有一天中午，我从外面办点事回来，隔着门缝就听见小宝宝自个儿在屋内自言自语。便有意不打招呼，轻轻敲了几下子门。很快屋内静寂无声，片刻，猛听到小宝宝在里面兴奋地呼喊：“爷爷！爷爷！”奇了怪了，他还有外公和爸爸妈妈都在外面上班未回，这么个“小不点儿”，乍能把“爷爷”一叫一个准？门开后，我冲他飞了一个笑脸，小宝宝更是来劲儿了，丢下手中的玩具，跌跌撞撞跑过来抱住我的大腿：“爷爷！爷爷！”叫得更欢。小宝宝还有个动作很有趣，他时不时把小脑袋瓜贴近爷爷的脸庞，嚷嚷着：“爷爷抱！”或是“骑爷爷！”逗得我们心花怒放，乐不可支。
“传孝义”儿女作楷
爷孙相处一段时间后，孙子对爷爷的肢体动作由畏缩到放纵，他开始用小手揑鼻梁，揪耳朵，摸眼睛，抓头发，甚至用手掌拍打爷爷的脑壳。每当看到最后这一幕时，儿子和儿媳便会立即厉声喝止：“嗨，不准打爷爷，这样做是不对的，再犯要打你的小手，疼！”听到爸爸妈妈的批评，小宝宝很快意思到自己的“错误”，一双小眼睛立刻噙满了泪水。我责怪儿子不该这么较真，小宝宝是闹着玩儿。可儿子却一脸严肃地说：“我们教育孩子就是要从幼儿认真抓起，让他从小就要学会关心别人，尊重他人，孝敬老人！”
在这种温馨的家庭环境中，中国的孝道传承是不会因时代进步而摒弃。儿子和儿媳在这个方面做得很到位，也让我们欣慰。去年寒假，我们来上海，儿媳给我们买单，带我们到上海最好的体检中心作全面身体健康检查，每个人花费千元左右。每年每次来回上海，路费不菲。而每次都是儿媳提前在网上帮我们订购好火车票，且都是较贵的价位。去年暑期，我们从上海虹桥坐动车到麻城北站，然后转乘麻城南站开往武穴的普快列车。一位中年女乘务员在车厢查票时，感到惊讶，她对我说：“这么近的距离，你们还坐软卧？少见！”当我告诉乘务员这是儿媳帮我们买的，乘务员顿时赞叹不已，她说：“你们真有福气！”就连这次来上海，我估计在武穴上火车的四五十名旅客中，唯独我们是在软卧客厢。前年春节到海南度假，往返机票万余元都是儿媳一手操办。
最让我“不能接受”，但必须接收的是：前几年，家里那台使用了十多年的29寸大彩电，本来播放效果很好，但儿子说，都什么年代了，还在使用平板电视机，必须更换。我说，不用，我们看着挺順眼。岂料，儿子说，从网上购买的大液晶彩电已经在快递中，没有商量余地。没过多久，儿子又有了“新花样”，说是家里那台电脑该退休了。我急忙说，还可以使用，节约一点吧。可儿子不由分说，只告知，一体机电脑已经在邮寄途中，请随时收货。
2014年4月10日，儿子突然给我寄回一部智能小米3手机，说是让我与智能网络世界接轨，迫使我不得不向使用了多年的那部老式手机说声“拜拜！”2018年2月11日，儿子又一次没打招呼，就将我的手机更换成华为新款，使我在网络世界尽兴熬游，显得更加通畅。此次来上海，儿子儿媳照例带我们逛商城，购新衣、新鞋，我说，确实不需要，你们以前买了那么多，都在家里束之高阁。但是，儿子儿媳照买不误，儿子说，新的不来旧的不去。他们还带我们下馆子，尝百味；买水果，品时鲜；进影院，看大片〔《西虹市首富》〕；迪斯尼乐园和上海滩都留下了我们的脚印。儿子给出的理由振振有词：“你们过去辛苦养育了我，如今，我能够自食其力，而我又不在你们的身边，恕不能够近前尽善尽孝。孩儿唯可做到的就是期盼你们多加保重，幸福生活。我和小宝宝都在看着爷爷奶奶过好每一天，你们安康，儿孙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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