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 音
文/李春梅
1
小玉的童年总是伴着一个声音长大的。每天清晨，小玉还没睁开眼睛，就被一种声音吵醒。
“四中队，四中队，听到请回答！”
“四中队收到。”
“政府路口占道早餐摊比较多，请四中队及时到位处理。”
“四中队收到明白！”
“严格按程序有理有节地处理，注意方式方法，切忌急躁粗暴，破坏我们艰辛付出后的团队形象......”
那年小玉6岁，被对讲机的声音吵醒后，就又哭又闹。当时她想，这该死的声音，吵醒人不能好好睡觉。后来，小玉知道了，一听到这个声音，小玉就知道，爸爸已经干净利索收拾停当，马上出门，一出去就是一整天。所以，再长大点的她，一听到这个声音就马上窜起来光着脚丫跑出去，一个熊抱抱住爸爸的腿，说：“爸爸，你别走，今天开家长会，老师要你去帮我开家长会，说你从来不管我，得好好和你谈谈。”每次这时，爸爸总会蹲下来，摸摸小玉的头说“小玉听话，很多叔叔等着爸爸去拿主意呢！”“爸爸还要开会。”“爸爸去了，叔叔们才有底气”“队里有个阿姨受伤了，我得去关心下属。她们才会感到集体的温暖，人心暖了，才能把事干好。”“叔叔们，辛苦一天到现在还在工作，我得和他们在一起。”“天太热了，我要买点水果给叔叔们解解渴”.......反正爸爸出门不归来的理由千千万万个，没一个是可以不出门，陪陪小玉的。
2
有一天，姑姑带男朋友来小玉家，妈妈电话张罗了一桌饭，电话招爸爸回来陪客人。爸爸开门正在把皮鞋换成拖鞋，那该死的对讲机又在闹了。
“王大队，王大队，听到请回答！”
“我是王刚，请讲！”
“检查院门口有个卖豆腐的摊主搞拒执法，摊主丈夫以一把菜刀威协执法队员。在制止行凶过程中有一名队员手臂受伤。请示大队，怎样处置？”
“请四中队现场队员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理智执法，马上把受伤人员送到医院治疗。大家齐心协力地控制住行凶者，保护到执法记录仪，同时向辖区派出所报警请他们马上到现场。我在5分钟内赶到现场。”
“四中队收到，明白！”
爸爸又把拖鞋换成了皮鞋，对姑姑说：“美丽，检查院哪里发生争执，我必须赶过去。你两姑嫂把客气接待好，一眼都没看小玉就关门走人。姑姑一脸的失望，妈妈一脸的无奈。一顿饭吃得闷闷不乐。
送走了客人，妈妈马上打电话询问“老王，怎么样？处理完了吗？”
“在制止行凶的过程中，有一个执法队员手臂被划伤流血了。幸好不是独自执法，不然就有生命危险了。出警的民警已经带走了行凶者，我现在在医院。我要关心关心队员们！一会儿还得让现场队员们去做笔录，配合派出所调查......可能会回来很晚！带好孩子！”
妈妈欲言又止，姑姑抢过妈妈电话愤怒地说“你一天到晚只有你的那些队员，眼里哪还有别人，你尽职尽责，可是支持你们的有多少人？帮助你们的又有多少人？充其量也只是孤军奋战。干好了，老百姓说你们‘强盗’‘土匪’，干不好，领导责问你不作为。这下好了，出事了吧！你不干天塌下来！......”
电话沉默了很久，才挂断。姑姑眼里闪着泪光。妈妈拍拍姑姑的肩“他干了这个职业，我们全家都跟着提心吊胆，他不忙街上就要乱套。卖东西的人都选人流多的地方摆摊设点，买东西的人又都希望所有要买的东西都摆在家门口。可是，一旦真摆在谁家门口了，投诉电话又来了，说你们执法局只是摆设吗？还是不作为？他们也很难！不明就里的网络暴力已经弄得他们身心疲惫了。妹妹，我们是他的亲人，我们得无条件支持他们啊！”
妈妈一席话语重心长，妹妹点点头，走了。时钟滴答滴答地响着，妈妈轻轻地拍着小玉，小玉怎么能睡得着。爸爸还没回来，那串讨厌的声音还没响起，不受到那个魔音催眠。小玉是入不了梦乡的。
3
华灯初上，秀城就成了长在人间的星河。小玉爬到一个椅子上，站在窗前。窗外的世界，灯光幢幢，行人如流，嘈杂喧嚣，爸爸就在这繁华的烟火深处。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可是小玉却不能像别的孩子一样，一边牵着爸爸的手，一边牵着妈妈的手，融入在秀城的星河中。小玉只能在写完作业后，隔着窗俯视着这充满诱惑的星河。这时妈妈也会走过来趴在窗台上看星河。
“妈妈，爸爸在哪里呢？”小玉若有所思地自言自问。
“爸爸就在那片灯火中。”妈妈转过头看着小玉，伸手指着一个方向。
街上灯光辉煌，霓虹灯闪烁。街边的人行道上似谁家宴请宾客般地坐满了聊天、吃烧烤的客人，人声鼎沸，沸沸扬扬。烧烤摊上摊主立在摊前翻烤着肉串、香肠、蔬菜、鸡腿、鸡翅，随着摊主在烤串上刷上香油，烧烤架上就会冒起一股青烟。特别是烤鱼，摊主将养在水中的活鱼捞出来开膛破肚后放在水中清洗，鱼上了烤架，污水就随地一倒。有的摊主更是损人利已，把安装在地上的市政地下排污井盖敲破后，把污水倒了进去，弄得满街游走的都烤肉气交织着鱼腥臭气，又夹杂着满街飘着烧烤的油烟味。吃烧烤的桌旁地面上，垃圾一遍狼藉，白色垃圾中躺着鸡骨头、鱼刺、饲料瓶......客人们还是安之若素，乐在其中。有的摊点正好设在一棵行道树旁，树上还挂着拖把，那棵行道树明显已经奄奄一息，树池里积满了飘着油，冒着热气的污水。远远的看上去，整条夜市街里的青烟此起彼伏。人行道的道牙上横七竖八地停放了很多轿车。三三两两逛街、散步的人群走过来，一看全都坐满了吃烧烤的人，就都改变的方向，有的绕行，有的干脆往回走去。
夜色中一辆白色执法驶过来。一个身穿海兰制服的队员手持高音喇叭喊道“占道经营行为违反了道路交通安全法，请摆在人行道的摊点赶快收走。”夜市摊主们泰然处之。几个执法队员走上前去亮出了执法证，有的摊主置若罔闻，有的摊主嘴上客气答应收摊，手脚却不行动。王刚走上前，亮出执法证说：“占道经营影响市容市貌，请你配合。”摊主还是一声不吭。王刚转过身对执法队员说，把他炉火淋息，暂扣烧烤摊。摊主手持锅铲怒视着执法队员厉声说：“我看谁敢动我的摊子？”执法队员们七手八脚上去就抬烧烤摊，摊主扑上去就开打。一个队员挨了一铲，伸手拦住摊主举起锅铲的手，二个队员抓住摊主的手反扣在背上。摊主一看烧烤摊被抬走了，就高声喊“城管打人了！”行人、吃客、邻摊主们都围笼来。
“有没有打人我们的执法仪会告诉大家！请在这里占道的摊主配合我们执法。”王刚临危不乱，义正言辞。
报案后警车出警带走了当事人，邻摊主们纷纷收拾自己的桌椅，不到10分钟，就收拾完毕。看着5个保洁工人手执扫把开始清扫，执法车才继续向前消失在夜色中。
夜深了，爸爸还是不回来。窗前的小玉还没有困意，望着窗外想街上的爸爸在干什么呢？星河里有盏最亮灯问“那是爸爸吗？”妈妈边抱着小玉朝卧室走，连应答“不是爸爸，我们看不见他。睡觉了，你等不到的。”躺在床上，小玉是睡不着的。竖着小耳朵倾听，窗外风声如潮，窗内静悄悄的。只有时钟滴答滴答地一直响着。小玉眼都抬不起来了，才听到“咔嚓！”钥匙开锁的声音，随即一声“嘣！”防盗门关合的声音，小玉笑了“爸爸回来了！”眼皮才心安理得的合上，进入了梦乡。
4
秀城的夏天烈日当顶，整个城市就如一只烧烤架上的烧鸡，行人撑着伞，还戴掩阳臂套。许多人都相约去城外避暑、游泳。小玉和欢欢在小区花园里玩。欢欢爸爸远远地喊“欢欢，快过来我们和爷爷、奶奶到城外去玩。孤零零被抛下的小玉，有些失落。看着邻居家欢欢的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欢欢一起坐上车去城外看花，小玉羡慕不已。
“爸爸在就好了，带我和欢欢家一起去城外该多好！”小玉想。可是，这可能吗？爸爸每天还没等自己醒来就被那个讨厌的声音带走了。深夜才回来。“为什么别人有的快乐，我不能有呢？”小玉的小脑袋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小玉感到很是沮丧，一整天都闷闷不乐。
可是，大队长王刚却无暇看上一眼。他在集结联合执法的队伍。
“全体都有，稍息，立——正！稍息！”随着王刚极富阳刚的口令，街道办事处、工信局、环保局、武警大队、派出所、交警队等部门组成队伍列队集结在王刚大队长面前。
“为了迎接秀城乡村旅游大会，我们今天召集各街道、各包保单位等相关职能部门对秀城南部城区进行联合执法，针对占道经营、违章停放还包括违法占用公共场所用于停私车的地锁、占道进行车辆展销、超出店面安装的灯具、招牌、货物等都一视同仁进行取缔。请大家同心协力，能抬的帮着抬，能劝的帮着劝，阍警队员一路把违停的车辆进行处理，严格按程序，先电话联系车主马上开走，10分钟内不来的，进行贴单处罚；一大队对占道工具经营的摊主首先要亮出执法证，进行劝离，拒不挪动就采取暂扣经营工具。对占用公共地点安装地锁停放私车，我们一视同仁把地锁取掉，对阻碍执法的请民警们勇于担当，将当事人带走进行教育。我们要做到执法有章有节，要让前来参加乡村旅游大会的客人们，来到秀城能感受到我们秀城整洁、有序、规范的市容市貌。.......”大队长王刚思路清晰，张驰有度地讲。
随着队伍的有序推进，一辆辆违停车辆络绎开走，店铺裙边广告渐渐被折除。当沿街的队伍清理到岭秀门前时，有一辆摩托车20分钟了还没有人来推走。副大队长刘兴勇一声令下，几个执法队员正齐心协力把车推到执法车上，一个20多的女子冲到执法车前拦住执法车。
“车子是我的，我要推回家。”说完就要上执法车抢。执法队员一看抢前挡住了这个女子。这个女子开始撒泼，乱推乱咬，一辆警车停了下来，2名民警上来一人拉一只手，带走了该女子。
星期日的早晨，整个秀城都镀上一层金灿灿的色彩。小玉在小区花园里独自玩着手影。小手放在头顶上墙上的影子就像个小兔子；拇指和食指一并，墙上的手影就变成了2只相对的孔雀。大门口妈妈和爸爸一起走来。小玉跑过去，妈妈说“小玉，今天我们出去春游！”小玉这个高兴啊！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有愿望都能实现。一家人都收拾停当，车子开出城都上了高速了，小玉从车窗看出去，城外的天真蓝，一路上樱桃花、杏花、桃花红红白白的真是好看。突然，从驾驶座和副驾座中间又传出了那个声音。
“王大队，王大队，三中队呼叫，收到请回答。”
“我是王刚，三中队请讲。”
“因为天气炎热，有2个队员中暑晕倒了。”
“请第一时间把2名队员送到医院治疗。”
“督查室，督查室，收到请回答。”
“督查室收到，请讲。”
“请督查室巡查全中队执法情况及人员中暑情况。中暑人员及时送到医院治疗，另外与队办公室联系，马上派专人采购一批降暑药和解暑水果。我20分钟后到位，对各中队坚守岗位人员进行慰问。”
就这样好好的一家人出行计划就取消了。真是大煞风景，气死人了。
5
时间长了，小玉就和爸爸赌气，吃饭不理他，睡觉不理他，甚至不吃爸爸买的水果。爸爸削好了苹果递到小玉面前，说“宝贝，吃个苹果消消气！”小玉气呼呼地推开爸爸的手，“给你那些叔叔送去，他们才是你的宝贝！”每当这时，爸爸就会放下苹果，站在窗前发呆。小玉才不管那么多呢！和爸爸一生气就是一星期，不和爸爸说话，只和妈妈说话。可是，如果第二天这个日夜阴魂不散的声音一响起来，小玉的心又开始悬起来。心想“哪儿又需要爸爸去看了？”唉！这个该死的声音。
再长大点，小玉就明白了。要想爸爸不出去，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让这个声音不响起。 真正付诸行动的是那天爸爸着凉生病了，小玉干脆关掉了对讲机。给爸爸倒开水吃药后，爸爸睡着了。看着爸爸睡得这样踏实，9岁的小玉就心疼爸爸。仔细看看爸爸，不知道何时，爸爸的发际开始夹生出几根白发，原来爸爸也会老啊！长期工作在外日晒雨淋的，爸爸的脸庞黑多了。小玉家住五楼，爸爸常常上楼梯就喊累，很多次看到爸爸的腿瘦骨瘦骨伶仃的，小玉真怕哪一天爸爸就走不动了，坐上轮椅。爸爸的这双脚啊！丈量过乡村的山山水水，走过村村寨寨，跋涉过千山万水，每天都要丈量秀城的大街小巷，没有哪一处角落没落下过爸爸的脚步。爸爸可以不在家，可不能失去行走的能力。那一天，小玉家的对讲机不闹腾了，爸爸的手机却响了，原来街上有人不服从公共秩序执法，以喝农药相威胁要求归还暂扣的摊点工具，被不明就里的市民断章取义地曝光在微信里。爸爸接到电话，起身发现被关掉的对讲机，狠狠地打了小玉一顿。女孩子很脆弱，又第一次挨打，哭得很伤心。她爱她的爸爸，她只是为了让爸爸多睡会儿，好好养病。自那天起，她更恨那个对讲机里的声音。
6
妈妈说，爸爸还能当出手时漂亮出手。
因为创建国家卫生城市，老城区一个棚户区改造工程的需要重城打造。秀城政府组织相关单位联合执法，有一户人家不愿意搬迁自己家的房，男主人就躺在折迁用的挖土机下不起来，说：“要折我的祠堂，就先折了我。”大家好劝歹劝都横竖听不进去。大家一看，傻眼了。虽然参加联合执法的人数多，大家蜂拥而上就能把人强行拉走。可是，据围观的邻居说男主人已花甲，老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其子女远在外省打工，围观的群众已多到几百人，弄不好就可能酿成“群众事件”。在场职能部门都不敢冒这个险。围观的群众中推开围观人群走到现场斩钉截铁地说“修好的房子你们说折就折，你们折得下他家的，我的房你们尽管折，折不下他家的房，我的房子你们休想动！”面临硬局，进退维谷，大家一愁莫展。身穿执法制服的王刚走出执法队伍，蹲下身对老人说：“伯伯！你是怕子女回来怪罪你吧！我帮你打电话，您和他们说说。”随即向围观的邻居要了老人儿子的电话号码，电话通了。老人哽咽着说：“儿子，咱家的屋保不住了！”说完老泪纵横。王刚一手挽住老人，一手接过电话语重心长地说“大哥，天寒地冻的，伯伯在折迁工地守着，出个三长两短，你会后悔的。房没有了政府会建安置小区，给大家一个靓丽的新房。旧房不折新房怎么修得起来。有亲人在，哪儿都是家啊！”手机回到老人手里，又再次回到王刚手里时，电话里说：“领导，我们在外千里，我爸爸会配合你们的工作了。只是搬迁时，请您多费心！”王刚回答：“大哥你放心！”一场即将爆发的“群众事件”就平稳地变成帮扶事件。王刚把老人搀下工地后，把老人送到医院。老人搬进安置小区新房时，王刚组织了她的执法队伍帮他搬家，新家布置得整洁清新，老人的儿子把电话打到小玉家千谢万谢的。爸爸领导和同事都明里暗里钦佩他。后来，那个村的村民们，除都无条件地配合折迁工作外，一个村民还在家煮好了一锅绿豆汤送到搬迁现场的每一位联合执法人手中。她说：“我不能和大家一起做拆迁工作，一碗绿豆汤表达我的心意，为大家鼓鼓劲，提提神。”有一位大妈还主动当起了拆迁工作志愿者，帮助工作组做起了村民的思想工作。她说：“王大队那句话说得好，旧房不折新房就建不起来。亲人还在到哪里都是家！王大队是个好人！”
7
更大点，小玉的心每天都是悬着的。那年，小玉10岁。小玉在网络上看到一个视频，浙江某县，一个商摊因为不听执法人员劝导，反复把包粽子用的竹叶放在人行道上卖，于是恶从怒中生，杀死了邻家店铺的老父母和来执法的执法队员。那个年轻的队员手捂泊泊流血的腹部，倒在闹市，只挣扎了两下，就不动了。那天，小玉的心很疼，原来生与死仅离短短的几分钟。小玉的眼泪悄悄地流了下来。人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可是，那一天，小玉却懂得了“死在闹市无人救“的悲哀。原来，爸爸的工作，还会有这么多的危险。爸爸日复一日勤勤恳恳地坚守岗位，为什么还要这样仇视他们呢？自那天起，小玉每天都盼着听到那个声音。
临晨4点，月亮还没有落下山顶。这个声音又再次响起。
“二中队，二中队，听到请回答！”
“二中队收到！”
“清新大道自卖的菜农过多，违章停放车辆过多，造成交通混乱，请二中队及时到位进行疏导处理，确保道畅，菜农自卖有序。”
“二中队收到，明白！”
“注意自身安全，沉着冷静，胆要大心要细，理智执法。如果人手不够，请及时汇报，调度援助。”
“二中队收到明白！”
日上三竿，爸爸刚回来端起饭碗。
那个声音又响起来。
“王大队，王大队，收到请回答。”
“我是王刚，请讲”
“四中队执法区域发生一起车祸，有一位大娘受伤，神志还清醒，队员第一时间抱起大娘就近治疗。”
“四中队好样的，体现了我们执法人的真善美，值得通报表扬。请四中队帮助出现场的交警维持好现场秩序后，再继续工作。”
“四中队收到明白！”
灯火瓓珊，整个秀城都都睡着了。
这个声音还在响着。
“王大队，王大队，一中队呼叫，收到请回答。”
“我是王刚，一中队请讲。”
“秀丽广场美食节活动地点，人员混乱，集中卖烧豆腐的摊点又太多，一中队人员不够，请求支援。”
“各中队注意，各中队注意，请马上抽调人员支援一中队哪里人手不够。”
“二中队收到明白！”
“三中队收到明白！”
“四中队收到明白！”
再被这样的声音叫醒，小玉的心里莫明其妙地感到踏实，感觉这是世界上最具天籁最美妙的声音。每当此时，她还是会光着脚丫跑出去，把对讲机拿给爸爸说“爸爸，早去早回！累了，就竭竭吧！会休息才能更好地工作！”爸爸，点点头出去后，小玉就冲着自己会心地一笑！爸爸常说，不管什么工作都总得有人干。
之前，小玉每天放学都能看到和爸爸穿同样制服的叔叔阿姨们，工作在秀城的大街小巷，她躲着走，怕别人知道她家有个做这种工作的爸爸。现在，她会迎上去甜甜地叫一声“叔叔阿姨好！”
在上学路上遇到占道卖菜的菜农，小玉都会走过去，“爷爷这里不能卖菜，你到哪里去卖，哪里又宽敞买菜的人也很多.....”虽然菜农听了自己的话，大都不挪动，只是应答“好的”。但，小玉想能帮一点是一点。
那个声音嘛!成了小玉的摇篮曲，听着这个声音入眠她能做到彩色的美梦。那个声音也是小玉的上学的起床号，听到这个声音，她感到无比的幸福。
因为，那个声音是她家的魔音。